江南水巷

我到底再说什么。。。。。

第二十九章 千丝万缕捋不清

  京城 政清前街 季府

 

  自从季参知被杀,季参知夫人连同两个小妾每日里哀哀啼啼,惶然无措。两个儿子大的在姑苏城外的云岫书院读书,小的则刚开蒙。季参知六十多岁的老母亲,在看到儿子倒在书房外的尸体时,哀伤过度随着儿子一起撒手人寰。只是凶手尚未落网,季参知的尸体便送去了刑部的停尸房,查验凶手是否有留下线索,季参知的母亲则先行下葬。季府主事的便只剩下了季参知的夫人梅氏,梅氏因为家里连遭不幸,在主持完婆婆的法会后也病倒在床,现在的季家就由刚及弱冠的季礼勉强支撑。

 

  魏无羡和蓝忘机,江澄三人到季府时,季家长子季礼刚刚送走季家来吊唁的家族长老。待听到三人前来询问父亲的案子,脸上的神色颇有些奇怪。

 

  也难怪,魏无羡手中所持的“代天巡狩”的令牌并未广昭天下,季礼不知道也正常。而季礼奇怪的并非是这块令牌,而是这三人怎么看怎么不像寻常办案的捕头,如此俊雅风流怕是在他所读的云岫书院也难找出几个来。

 

  蓝忘机毕竟在栎阳做了几个月的知县,办案的流程已熟记于心,不过如今的身份不比往日,县令只管整理下属搜集上来的证据作出判决即可,而今则要打起万分精神,才不会错过一些细微之处的线索。

 

  在仔细询问了季府事发时留滞现场的仆人和几位季府主子后,季礼这才行礼开口道:“自仆役发现家父被刺后,刑部派来的仵作与飞云骑的夏总领已经将现场仔细勘验过,只是并无特别发现,魏大人若是哪里还不清楚可去他们那里询问一二。”

 

  魏无羡看了看蓝忘机,见他摇摇头,便道:“好,多谢季公子指点。”

 

  季礼拱手:“哪里,魏大人乃是为家父伸冤做主,季礼如何当得起魏大人这个谢字。倒是季礼还得劳烦魏大人若有结果请务必告知,季礼好去父亲和祖母坟前上一柱香告慰亡灵。”

 

  “这是自然,那我们就先告辞了。”

 

  “送大人。”

 

  魏无羡三人出了季府又去了另一家受害者冯枢密使的府邸,却依旧如在季府一般,一无所获。忙了这么久,三人也有些累了,便就近找了一家茶楼歇脚。

 

  茶楼前边邻着正街,后边靠近巷口,人来人往,生意颇为兴隆。三人酒足饭饱,叫了一壶冷香茶这才谈起这半天走访下来的所见所闻。

 

  魏无羡将桌上的用来剔牙的杨枝全部倒出,摆在桌子上道:“蓝湛,江澄,我们先来捋一捋所知道的,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?”

 

  将两根筷子摆在最顶上道:“这是季府,这是冯府。”

 

  “案发地点,书房。从现场看,大同小异,但是因为我们的线索不多,因此无法断定是否是同一人所为,就暂时先分开两边说。季府人口多,房舍也多而密,若是想要从中准确的找到书房从而行凶并不容易,所以凶手必然是事先已经踩好了点的。冯府人口相比之下比较稀少,但是房宅屋舍比之季府半点不少,应是与季府一样被探过。两边屋内陈设都未有移动,也无打斗挣扎的痕迹。书房离寝房距离较远,离得最近的主人房也都未听到呼救声,你们说会不会凶手与死者相熟?再有那个血迹喷射的形状,怕也是只有熟识之人才能这么近距离与之接触,才能一剑封喉吧?只是可惜时间太久,已无再多踪迹可循了。”

 

  “此案刑部与飞云骑都已查过,尚无头绪。我们现在只看了刑部卷宗和走访了现场,还有许多尚未摸透,莫要心急。”蓝忘机手持小壶给三人面前的茶盏添满水,接着道:“我观季府书案凌乱,书架却陈列齐整,有疑。另外,我们问话的两府仆役其中经常在书房伺候的几人眼神有些闪烁,不妨等看过卷宗后再去一次多问几句。”

 

  魏无羡见蓝忘机也说不出更多的一点,便不抱希望的问江澄:“江澄,你呢?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?”

 

  江澄放下杯子摇了摇头:“没有,我将两府所有的屋舍转了个遍,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,不过我同意你那句话,凶手要么是已经踩好点才动手的,要么就是对府里的布局已经熟记于心,因为我走了两遍都还是会走错路。”况且他还不是路痴。

 

  正说着,后边的窗檐处传来一声细碎的响动,似是猫儿走过。魏无羡朝江澄使了个颜色,江澄点点头,拿起桌上的佩剑走过去推开那扇窗户,刚好看到角檐处飞下一个黑影闪过后巷。江澄一踩窗檐,飞身出了窗户便追了过去。

 

  “有人跟踪我们?”

 

  魏无羡点头,“自我们进了季府,便一直有人盯梢。让江澄去反击一下,免得以为我们是吃素的。”

 

  “他一人去,会不会有危险?”

 

  “江澄的武功虽然没有我的好,但一般人也奈何不了他,如刚才这个,来他两三个也不在话下。”

 

  “嗯”既然没有危险,蓝忘机也便不再多问。身边的魏无羡却仿佛突然被人抽了骨头,摊在桌子上哼唧道:“哎呀,蓝湛~,我的头要炸了,目前为止,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,这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破案呀~”

 

  蓝忘机将手中的杯子放下,起身来到魏无羡身后,将他上身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,两手抚上他的鬓角轻柔的按压着:“别急,会有办法的。”顿了顿又道:“魏婴,辛苦了。”

 

  魏无羡脑袋往后一仰,由下往上看着蓝忘机,嘻嘻一笑道:“不辛苦,破一件案子得一个美人儿,划算!”

 

  蓝忘机不理他的调笑,只是手中的力道稍稍加重,“天下美人何其多?”

 

  魏无羡扭身抱住蓝忘机的腰,仰头笑道:“天下的美人再多,我也只要我抱着的这一个,从此天下美人于我就如天上浮云,嘿嘿。”

 

  论嘴皮子功夫,蓝忘机和魏无羡的距离大概有十几条政清街那么远,只得低叱道:“莫要胡说。”

 

  魏无羡眯眼笑看着蓝忘机白玉般的耳垂慢慢染上粉晕,泰然自若的转移话题:“我们出来这么久,不知阿韶在明文殿可还适应?”

 

  蓝忘机道:“思追和景仪今日当值,出来前我已嘱咐吴总管让他见到二人便让他们去明文殿陪着阿韶。”

 

  魏无羡点点头:“有熟识的人在旁,应当会好些。还好有你,否则我都忘了阿韶早已经到了开蒙的年纪了。其实若不是家遭不幸,他现在当已经将四书读完了。”

 

  “现在开始也不晚,他还有我们。”

 

  “这倒是。”魏无羡抚了抚坐的有些褶皱的下摆,“等他开蒙完,你教他断文识字,我教他武艺,不求他将来能位极人臣,但求他一生随自己心意过活。”

 

  “会的,阿韶遇到你是他之幸。”也是我之幸。蓝忘机见他面色红润,似乎方才那一阵郁郁只是错觉,便开口道:“等江公子回来,我们先去停尸房。”

 

  “嗯?可是有疑?”

 

  蓝忘机摇了摇头:“尚未,只是觉得既然现场线索不多,那就从最根本的入手。我也只是有所猜想,尚无证据,所以不易妄下断言。”

 

  认识这么久,魏无羡自是知道他谨言慎行的性子,便道:“好,不过,江澄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?”

 

  “我们要不要追过去看看?”

 

  “也好,走吧。”

 

  且说江澄这边,小巷曲曲折折,在两边房舍遮挡下,虽是白天却依旧晦涩难辩,加之江澄对路况不熟,任是他轻功卓绝却依旧只能勉强跟上。

 

  出了巷道,便是城郊,那黑衣人见实在难以摆脱追踪,便干脆将人引到一处破败不堪的房舍中。黑衣人前脚刚进房舍,江澄后脚便跟了进来。

 

  “唰”一声长剑出鞘抵上黑衣人后背,“何方宵小,紧盯着我们是何居心?”

 

  话音刚落,四周房梁又落下三个与面前黑衣人打扮毫无二致,手持长剑的蒙面人。

 

  当先的黑衣人也不多话,空着的左手一挥,“上。”

 

  以一敌四,江澄还不惧,只挽了个剑花迎了上去,当下窄陋的房舍内剑光频闪,四道寒光迸射的银剑交织成一面光网将江澄围在中间,虽暂时难以伤他,却也让他寸步难行。

 

  左右腾挪,与几个蒙面人几番交错,虽然让他们各自添了几道伤口,却于行动无碍,时间一久,江澄便力有不逮,手中的三尺长剑怎么也突不破这面剑网,堪堪要落下风。左前方个子稍高一些的黑衣人见此,手中的长剑角度诡异的刺出,正要划过前(面)给他挂个彩时,一柄黑色短刃自斜里飞出,打偏了剑锋,让江澄免于一劫,也让几位不敢见人的黑衣人顿了一顿转头看向不速之客。

 

  “好不要脸,四个打一个!”

 

  只见一个身着粉色坎肩紫罗裙,长相俏丽可爱的女子俏生生的拉着一匹白马站在高墙半塌的屋舍前,撅着小嘴拧着眉头望向正打得火热的战场,让人难以想象刚才那枚内劲十足的短剑是她打出的。

 

  为首的黑衣人给同伴使了个眼色,让其分身去抓住这个捣乱的小姑娘,其余三人手下不停的继续缠斗江澄。“速战速决!”

 

  自己一个人不慌不乱的江澄,此时却突然有些急躁,厉声斥道:“快跑,裹什么乱!”

 

  小姑娘翻了个白眼,也不管这老远的距离江澄看不看得到:“白眼狼,不识好人心!”

 

  见飞身近前的黑衣人,也不惊慌,只从斜挎的绣花袋里又掏出一柄与之前相同的黑色短刃:“见不得人的家伙,让你尝尝姑奶奶的厉害。”

 

  蒙面人心中轻嗤,手却不停的将剑送出准备一刀结果了这个小姑娘,却只见小姑娘脚步轻巧的闪身一躲,短刃与长剑相接,挑开了长剑。归宁正准备乘胜追击,持着短剑欲再与蒙面人交汇,远处却隐约传来混杂着人声的阵阵马蹄声。

 

  为首蒙面人听到嘈杂的声响渐渐逼近,面上一阵扭曲,急喝道:“走!”

 

  四人四散隐入房舍后的树林,归宁一跺脚:“讨厌,我还没玩儿够呢!给我站住!”

 

  脚尖一点,正准备运起轻功挑一人去追,却被江澄横臂阻拦:“姑娘,穷寇莫追。”

 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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